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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舟字崖附近的海域里,呈四角包围了一支海队,老魏吐了那么多日子,终于克服晕船趴在船头栏杆上吹风,旁旗从身后跑过来道。
    “大帅,没看见有船逃出来。”
    “现在还没有?”
    “还没有!”
    “不会啊。”老魏皱眉道:“难道大帅还没暴露?”
    已经暴露的大帅正搂着怀里人,轻轻抚摸他的颈背,池方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的时候,累过之后就睡了下去,但他依然眉头紧蹙,温廷泽见两月不见,他瘦了一圈,不免心疼,低下头在他眉心亲吻。
    他在他睡沉时其实仔细看他的伤势,伤疤遍布后背和臀腿,这样的伤一定会留疤,温廷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,池方失了他的怀抱,手指不安摩挲,温廷泽连忙重新躺下,抱紧了他。
    “温廷泽…”
    “我在。”
    “嗯…”
    他叫了一句就没有后续,片刻后池方又低声道。
    “那个人…是谁?”
    “谁?”
    “你打死那个。”
    温廷泽想了想,没有直接回答。
    “你不睡了?”
    池方摇头,他没有睁眼,钻在温廷泽颈窝里。
    “是个贵族吧。”
    “你认得?”
    “不认识,但这几日我打探过,贵族和富户住在的地方不同,那人我来时见他是从里圈去高楼,那里都是贵族。”
    “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?”
    “能怎么办呢?打死这个日后也有麻烦,总不能全杀了,我来时计划让这里的人对我动手,这样陛下连证据都不用找,直接派兵来平叛,多省事。”
    他这样说,池方就睁开眼睛仰起头,看着温廷泽十分生气。
    温廷泽连忙抱过他,轻拍他的后臀哄道。
    “开玩笑开玩笑。”他又说起正事:“其实此地那些白衣人已经开始留意我,早晚会被他发现,现在堂而皇之站出来反而不敢动我。”
    “而且我怕他把你藏起来,这样让我去哪里寻你。”
    池方这才躺回去,拿手指滑温廷泽的锁骨。
    温廷泽亲亲他,牵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,他犹豫半晌谨慎问道。
    “你是不是…不想杀他?”
    池方一僵,垂着眼睛沉默半晌道。
    “他…他以前不这样。他把我从水里捞起来,养活了我…又在这种地方,保护我不变成别人的玩物…”
    他顿了顿,平复心中的波澜。
    “如今他做这些事杀那么多人,必须受律法的严惩,但我了解他,他不会把生死交给别人。如果真的到一步,他一定会带着舟字崖所有人同归于尽。”
    温廷泽明白了,他也懂池方只是心中纠结,真到那一刻,他不会心慈手软。
    门外响起敲门声,此时天快亮,温廷泽连忙把池方压在怀里,对外不耐烦道。
    “干什么!”
    “侯爷,我家主人有请。”
    是班艄的声音。
    “老子还没完事。”
    门外的声音顿了顿,又笑道:“那…奴在此侯着。”
    温廷泽见他不走,回头问道。
    “还做吗?”
    池方敲他的额头。
    “日后再说,先去看看他要做什么。”
    “成。”他虽然这么说,却没打算起,“睡个回笼觉,上赶着过去做什么。”
    池方睡不着,忧心白梧要做什么,温廷泽见他抱着自己还想别的男人,在他臀上拍了一掌道。
    “抱着我还想别人?睡!你没有精神怎么应付后面的事?”
    于是二人一直睡到晌午,温廷泽和池方才从房中出去,班艄都等困了,见二人出来打起精神引温廷泽去和白梧一起用膳。
    叁人行至一方桂树园,白梧正端坐园中等待,池方见了他脚步下意识停滞,温廷泽却大手一揽,半抱过他就往里走,他坐到主位,池方就近坐在一侧。
    白梧先看池方,随后笑道:“侯爷,昨夜他伺候得好吗?”
    温廷泽摸着池方的手道:“一直都好。”
    “刚回家的时候不听话没少教训,侯爷不嫌弃就好。”
    “倒也不必这么称呼。”温廷泽没接他的话,“拜您所赐,本侯如今是戴罪之身。”
    白梧惭愧道:“事有意外,您在京中时常责难他,我只当池方是被迫留在您身边。”
    “责难?是这样吗?”
    温廷泽嘴上说着,伸手在池方屁股上打了一记,白梧右眼皮一跳,而池方本来在忍,见白梧不爽,突然心中畅快。
    “这怎么能是责难?”
    温廷泽还在继续,他凑到白梧跟前道。
    “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,池方可喜欢了。”
    白梧不着声色避开温廷泽,伸手揉了揉眼角,看温廷泽一手夹菜一手摸池方屁股,白梧突然觉得日子无趣。
    “我也没大事,船上的事本侯就不计较了,此地倒是不错,听池方说是郎君养大的他?看来我得称您一声岳父,岳父请!”
    他端起酒碗敬白梧,白梧咳嗽一声避开他的敬酒,温廷泽只当没看见,兀自喝自己的,白梧睨了池方一眼,见他还在桌下和温廷泽牵手,他深吸了口气道。
    “侯爷,您什么时候离开舟字崖?”
    “岳父也太见外了,怎么这就要赶走池方?不着急的。”
    此处的温廷泽和船上情况不同,杀也杀不了,白梧自然想让他赶紧滚。
    “侯爷愿意留下避祸,四方神自然欢迎,如果不着急走,那过两日就是四方神的诞辰,届时崖中有升仙仪式,侯爷可留下一观。”
    升仙…
    池方抢过话问道:“谁上升仙台?”
    白梧脸色一沉,训斥道:“没规矩,板子没打够是不是?”
    温廷泽直接动手,钳住白梧的手腕,他依然是一副轻松的模样。
    “从破庙那晚,池方就已经属于他自己,郎君还请看清你和他的界限。”
    白梧哪里挣得开温廷泽,此时他倒是不恼,慢悠悠道。
    “侯爷倒是会心疼人,池方比我运气好。”
    温廷泽松开手,他盛汤给池方,一边漫不经心道。
    “郎君信徒无数,怎么不干脆去镐京入宫面圣,做我大周国教?”
    白梧摇头道:“陛下不信神。”
    “哦?”
    温廷泽倒是好奇了。
    “你怎知陛下不信?”
    “当今天子是马上君主,喜欢掌控一切,他不信神也不信世道的条条框框否则。”
    白梧吹了口茶。
    “怎么会奉女奴做国母?”